点蓝字啊,一场久别重逢。
我是小霂。
感谢这场别开生面的相遇。
你
是我独闯一方的渴望
是我
四海为家的回头断肠
晚安
“干活儿嘞?”
“嗯。草理理(拔草)……”
“哎,这是恁妹妹?都长这么大了……”
“咳咳,嗯。这俺小孩儿他娘……”
当外婆讲起这段对话的时候,外公抿了一口酒,乐呵呵地夹了一粒花生米。一边眯着眼看外婆笑,一边用右手抹去挂在嘴边胡子上的白米粒。
01
五年前,夏日黄昏。
17岁的我拿着一根雪糕,软塌塌地坐在外公和外婆对面发呆。
那时候乡下的天总是蓝色的,云也是格外白;但头顶呼呼转动的风扇,却不会带来一阵清新、凉爽的风。外婆望着窗外葱郁的槐树,讲起她的“少女时代”。
外婆17岁那年,便已经跟随外公来到这片肥沃、却常常闹洪灾的黄河滩——结婚、生子;养家、糊口。由于外婆比外公足足小了7岁,每次外出都被认作是外公的妹妹。
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同时,这也让他们少了夫妻之间的摩擦,多了几分亲人的暖。
年轻时,外公在很远的钢铁厂上班,外婆就在家里照顾孩子、看家护院。可那个吃工分的年代啊,一个女人带几个孩子,总难免被欺负。
有一年过春节,外婆带着几个孩子,没抢到“上面”分发的事物,正看着那些古董嫁妆抹眼泪时,外公回家了。带着外婆和几个孩子,赶着牛车,用在铁矿厂挣来的钱,买了让全村人都羡慕的年货。
一直忍气吞声的外婆,也神气地坐在牛车,看到了同村那些女人眼里的羡慕、嫉妒、挖苦,或者其他。
那时起,外婆就明白了——
靠吃公家的“救济粮”是要饿肚子的,只有吃靠自己双手挣来的,才能扬眉吐气。
02
我记事的时候起,外婆就已经头发花白了。
虽没有见过外婆年轻时的风韵,但是从她日日清晨梳理整齐、用发卡别在耳后的齐肩发,以及做事情干脆利索的身影来看——是个岁月不败的美人,不会错的。
对外婆最深的回忆,当数那夏季渗着樟脑丸气味的衣橱,放到手心一阵清凉的桃红和冬日一锅醇香的红薯糊涂粥了。
小时候守在外婆身旁的夏季,太阳总是出奇的好。吃过早饭,外婆便会一个一个地打开床头的衣橱,把半年未见光的被子、棉衣都拿出来晾晒。这时,樟脑丸的味道便会趁机溜出镶着青铜饰品的角落,跑向更宽敞的地方,去感受棉花的暖与温热。
黄昏时将棉衣、棉被都收回房间。这样,整间屋子都充满阳光的味道了。
等到再晚一些的时候,外婆便会把门前红艳艳的桃红,一朵一朵地摘回家;再喊上我和妹妹,到屋后摘一些荨麻叶,留着晚上给我们染红指甲用。
一捧桃红花,撒上一层白矾,放在老旧的陶瓷器皿内捣碎。用手指捻一根白线,把一小团捣好的花酱在指甲处固定好;再把容器底部的花液倒进我和妹妹的手心——心凉,防治血热和手汗。
一夜的浸泡和闷胀之后,第二天便能看到美丽的红指甲。
03
如今,已在外漂泊三五年,对表面的谈笑和美丽早已失去了热情,甚至面对美食也成了例行公事般毫无兴趣。
可我最怀念的啊,还是小时候外婆用红薯熬的糊涂粥——醇香、细腻而滑甜。
外婆说,红薯粥煤气和电锅煮的不够味儿,一定要炉火慢炖才好喝。以至于我常常想念那时冬日里红通通的炉火——亲切而温暖。
一直觉得那一锅浓香的红薯粥,像极了外婆的一生——熬过了劳累的六七十年,余生也是四世同堂、安享晚年。
今天,是外婆的74岁生日,作为她唯一的外甥女却不能回家道一句“平安”。
只能坐在电脑前,絮絮叨叨地写一些关于外婆的旧时光,以此希望岁月能仁慈——
护外婆安康,最好逗她笑,但是别让她再变老了。
孙燕姿唱《眼泪成诗》
一三唱《一枚邮票》
……
下面一首小诗,算作邮票
送给74岁生日的外婆,浅表思念——
《外婆的手》
10年了,打我离开她算起。
像五星红旗一样住进我意识之内的,是那双手
——红色的手:
它是从寒冷的冬跑到我身边;
它是胡萝卜结冰后那样的透红;
它是从炕头转移到我领口的温热;
它是北风中瑟瑟发抖、却依旧不倒的烧砖;
它是从一尺空中拍到我开裆裤上痛一样的褶皱;
它是将胭脂点在我眉心的圆晕;
它从所有疼爱揉成一碗面的麦香;
它是把一整天的苦都咽进梦魇;
它是从雪花膏渗入毛细孔暖风似的的润养;
……
它也是我遍布童年的、不停奔波的牵挂啊
就像武后庙堂前系着的、不停摇晃的
还愿人走后遗留的红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