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至,迎金秋
文/史锋华
七月大暑和小暑,立秋处暑八月间。
转眼间,我们已经进入了末伏。再过几天,就是秋天的第二个节气处暑。
“一度暑出处暑时,秋风送爽已觉迟。日移南径斜晖里,割稻陌阡车马驰。”
立秋后的中原大地,白天依然阳光剧烈,上蒸下煮,桑拿天,大汗淋淋。但早晚气温明显变低,有一丝丝凉爽。
天空不再像夏天的时候,有大块、大块成片的浓云。更多的时候,天空湛蓝、透彻,云彩像薄薄的棉絮片一样,撕成一丝一缕的,一条一条地划过天际。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不,刚进入末伏,雨后的天空,就蔚为壮观,动人心魄。碧空湛蓝云妖娆,好似炊烟入云霄。你看,那美丽的晚霞,奇妙而炫丽,云彩如浩渺湖面波光粼粼,似飞龙盘旋天降祥瑞,伴随着霞光的变化而五彩斑斓,吸引着人们停步、顿足,拍照、留影。
“离离暑云散,袅袅凉风起。池上秋又来,荷花半成子。”下班后,徜徉在院子里的小湖边,凉风吹拂,垂柳依依,一池秋水,小鸭嬉戏,荷花残败,枝叶枯萎,莲蓬摇曳,别有韵味。
浅秋,天高云淡,恬淡舒朗,树木葱茏,花草渐变。唯有楼下绿化带旁的那几棵指甲草,花白相间,枝干发白,包籽累累,惹人眼目。
指甲草,非常普通。在我小时候,我们家后院,最常见的就是指甲花。一到夏天,院子里就非常热闹,好像有了生机和活力。白的、粉的、红的,五颜六色,指甲草竞相开放。放学归来,我们小朋友一起浇水、施肥、欣赏,陶醉在花中。
记忆最深的就是,我娘用指甲花给我包手指甲和脚趾甲。
夏天的傍晚,我娘用剪子剪一些五颜六色的指甲花花朵,有时还会剪一些叶子,再加上点白矾,慢慢地捣烂。
在我睡觉之前,她就会捏一块块花泥,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手指甲上或者脚趾甲上。然后,用采摘来的构桃树叶子,轻轻地把手指头或脚趾头包扎好。当然,大拇指不能包,因为有迷信说法,包大拇指就会死舅舅。
我娘还特意交待我,晚上睡觉可不能放臭屁。否则,包好的指甲就不会变红。
带着忐忑,带着激动,带着欣喜,看着包扎好的一个个手指甲和脚趾甲,我才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迫不及待,让我娘拆开包扎。哦,一个个红指甲,好惊艳、好漂亮!
我高兴得手舞足蹈,连蹦带跳地跑出家门,找小朋友去比美,去炫耀!
童年最纯真,指甲花最漂亮。又见指甲花,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中翻滚,层层晕染了我秋日的遐想。
“暗想天塍上,禾秋蚱蜢飞。”听着木瓜树上知了凄厉的鸣叫,我一下子想到了蚂蚱,思绪飘回到了儿时捉蚂蚱的幸福时刻。
蚂蚱,身体绿绿的,眼睛大大的,能蹦会飞。天气越热,叫声愈大,悦耳动听。
儿时,三伏天正午,我们小朋友就头顶骄阳似火的烈日,直奔村后的苜蓿地,活捉蚂蚱。
半人高的苜蓿,望不到边。蝴蝶飞舞,蜻蜓嬉戏,蚂蚱鸣叫,蛐蛐欢唱。紫色的花朵,在流火的空气中也无精打采。
我们循声望去,蹑手蹑脚,憋住呼吸,寻找蚂蚱。然而,蚂蚱好像有灵性似的,待我们走到跟前后,立马就没了叫声,半晌也找不见目标。
冒着火辣辣的日头,额头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滚,我们一动也不敢动。只有目瞪口呆地、静静地等待。不大会儿,就发现蚂蚱三三两两,钻来串去。于是,我们退避三舍,稍作休息,再来攻战。
几分钟后,蚂蚱见周围环境没有动静,安静了,又开始鸣叫。声音忽高忽低,此起彼伏。顷刻间,就嚷成了一片。
我们轻手轻脚,悄悄靠近,趁其不备,一个箭步上前,双手一捂,立马就擒。
看到“降服”的蚂蚱,我们喜形于色,高兴得合不拢嘴。立即把它串在一根带有穗子的狗尾巴草上,好像挂件一样。别看串上好几只蚂蚱的狗尾巴草,轻轻飘飘的,但蚂蚱怎么也是逃脱不了的。
“蚂蚱唧唧唧,爱吃叶子花;蚂蚱吱吱吱,必要吃东西。”我们拿着胜利“战果”,回家后,把好看的蚂蚱立即关进笼子里,放上蚂蚱最喜欢吃的菜叶、瓜之类的花等东西。不好看的蚂蚱玩玩,就喂给小鸡吃了。
装蚂蚱的笼子,是我的父亲用小麦的麦秆编成的精巧手工艺品。有圆的、有方的,也有铃铛和宝塔状的,大小不一,我非常喜爱。
蚂蚱在笼子里,时吃时鸣,给炎热的夏日增添了情趣,给安静的小院带来了欢欣。
每每做完作业或者干完活,我都会眼巴巴地看着它。最为叫绝的是,我会端着饭碗,一边吃饭一边听它唱歌。甚至睡觉时,把麦秆编织的笼子挂在炕头,在蚂蚱的歌声中睡觉。
一只蚂蚱,一个笼子。儿时的快乐,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率真。如今,城市高楼林立,街市通畅,车流不息,商贾繁华,几乎看到儿时的蚂蚱、蛐蛐等玩物,只能沉浸在满满的幸福回忆中。
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就像桑拿天的处暑,也即将过去,金秋悄悄到来。让我们张开双臂,满怀豪情,喜迎秋高气爽、风轻云淡、硕果累累的秋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