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hjnbcbe - 2020/12/30 12:55:00
却说那日韩父遣既明往江湖上去寻找遗失多年的祖传宝剑,母亲竟也没有哭闹,只是静静地为既明收拾行装,既明心里很是纳闷,磨蹭了几日,终于还是到了出发的日子,既明问父亲该往何处寻剑,又或者有什么线索,父亲却摇了摇头说了一句让既明倍感绝望的话:倘若你见性志诚,总能寻到些什么,这个时候父亲倒是讲起了深奥的佛学来了,既明心想:那我还说楚人失之,楚人得之呢!但终于还是不敢说出口,带着早就准备好的行囊和母亲交代给他的家里最机灵能干的仆婢云妆出了门。云妆不过十三四岁年纪,的确聪明伶俐,既明一句话还没有开口,云妆就已经做完了十件正和他意的事,但是既明总觉得她过于善解人意让人很拘谨,有时候也太过聒噪了,哪里能和聘婷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扯上半点关系,但是有这么一个人,旅途总也少了一些乏味,这个婢子与那日在汴河匆匆见过一面的云裳姑娘名字很是相似,想起云裳,既明心中默默叹息:不知道还会不会见到她,情窦初开的少年也如少女怀春一样青涩而又懵懂,心里仿佛春雨落在棉花上,轻盈如梦,脸上的红晕却骗不了人。这种感觉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成了谁日夜怀揣的故梦啊?该往哪里去呢?既明心里泛起了嘀咕,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宝剑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寻回的,人总要天天吃饭啊,既明带着云妆往白矾楼走去,白矾楼到底是东京最大的酒楼,刚入得大门就已觉人声鼎沸,好不热闹,既明跟着堂倌往二楼去,二楼北面的窗户都可以望到汴河的风景,总给人感觉更惬意一些。还未上到二楼,就听得袅袅乐声传来,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细细听来,却觉得这琴声与平日里大不相同,白矾楼的歌姬最是喜欢弹唱柳三变的词曲,什么《雨霖铃》云云,词曲婉转,食客也大都喜欢听,此刻那古琴弹奏的却是古曲《关山月》,这曲子和东京风物很不相宜,歌姬今晚怕是得不到多少赏钱了,既明正思忖间,听得琴声戛然而止,有一男子击节而歌,唱到: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长风几万里,吹度玉门关。既明心中大为好奇,这楼上的究竟是何许人也,缓步上楼要一探究竟。既明上得二楼,却并未出声打扰,只在角落里坐下,开始打量起来。二楼只有窗边这一个男子,歌声犹未停歇,既明定睛细看,自己就有些自惭形秽了,只见那男子玉冠束发,一双丹凤眼脉脉含情,眸子清澈的像一汪清水,眉宇间说不尽的温和从容,他棱角分明的脸庞被烛光映衬得很是柔和,一身白色长衫外披着一件石青色锦袍,既明只能算得上眉目清秀,而眼前的男子才是真正的公子无双。更让既明奇怪的是这个男子得容貌气质倒是极为熟悉。男子得歌还没唱完,忽悠听得楼下隐有脚步声,这脚步声忽地停住,阵阵笛声传来,有一女子款款而来,既明心中大喜,来人正是他心中时常念及的云裳姑娘,今日的云裳松花色的衣衫下一件樱草色抹胸襦裙,发髻上簪着一只玉梅,原来她穿绿色的衣服更多了几分娇俏可爱赏心悦目,和那青衣男子倒是相得益彰。二人这样词曲相和,眉眼顾盼,既明心中却有些吃味。但是这种酸涩感转瞬即逝,因为既明时才想起,眼前的男子不正是多年前在巴蜀有两面之缘的梅怀信嘛?思及此心中大为畅快,却又不忍心打扰那两个人。不久笛声和歌声都歇下了,片刻的安静让三人都有点无所适从。这时云裳开口了:我在楼下听了好久,你这曲子弹得美则美矣,是不是过于炫耀个中技巧了,将来要做琴师嘛?那我以后不叫你怀信了,只叫你美渐离好不好?语声娇柔爽朗,本来是这样让人扫兴的话,旁人听来却只觉像是在撒娇一样。怀信腼腆一笑:你这个人,嘴上最不肯饶人的,这又是怎么了,拿我来撒气?既明听到这里,忙欲上前与他们二人攀谈,既明拱手:怀信,云裳姑娘,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二位,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啊!怀信也是怔了一怔,既明自报家门怀信才记起这个故友来,云裳嬉笑道:我想起来啦,你就是上元节汴河老渡口上给我们指路的那位相公。既明因笑道:正是,云裳姑娘好记性,还没有忘了既明呢!云裳却撇撇嘴,向既明道:韩公子,你这样直呼小女子闺名是不是有些无礼啊?既明窘迫到了极点,只觉在云裳面前丢了面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未等他有反应,云裳却扑哧一声掩面笑了,这一笑让既明更加困窘。还好有怀信解围:陶姑娘这是拿你寻开心呢!江湖儿女,哪里来的那么多繁文缛节?云裳暗骂道:就你聪明。二人老友重逢,煮上梅子酒来,又将炙烤羊肉和笋肉馒头并几只糟蟹用银质的孔明碗温着。云裳在一旁给他们温酒添菜,她安静下来也这样温柔,到有了点红袖添香的感觉,不过她还是活泼灵动起来更惹人爱。云妆却不知早已跑到哪里玩去了。三人先是闲聊着,算起来云裳和既明才是第二次见面,也该互相介绍熟悉一番。原来云裳与怀信一样,也是徽州人,云裳自小便没有母亲,只知道母亲姓罗,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父亲便是文明大宋的才子陶自溪,陶自溪年少时惊才绝艳,所著各类书籍一时洛阳纸贵,是多少少年女郎的春闺梦里人呢!只可惜这样的人科举考试屡屡落第,终于一蹶不振,愤世嫉俗,回到徽州老家经营着一间自在书院,收得十几个学生,就这样带着女儿过着清贫的日子,许多年也就这么过去了,云裳已经出落得袅袅婷婷,他时常看着云裳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因着父亲的缘故,云裳从小也算是饱读诗书了。怀信小时候曾经被母亲领着拜在陶自溪门下念书。二人也便自幼相识了,只是后来怀信随母亲去了一趟巴蜀,就没有再回来,也有七八年没有见过面了。既明心中总计挂着当年的事,不知道怀信是否因着当年的事对玄青对自己耿耿于怀。良久,既明讪讪的道:怀信,当年,当年,我,你知道我也在玉浊峰,你怪不怪我?说罢,别过头去不肯看怀信。怀信泯了一口有些躺的酒,娓娓道来:当年年纪还小,自然事怪过的,可是后来下山以后,我就跟了安神医去,他教我念书,教我武功,带着我四处游历,治病救人。慢慢长大了,也懂了一些道理。我母亲的事我并不完全明白,当日的事何苦还要纠缠下去。至于你,自然心中有比我更重要的计较,我又能怨恨什么?何况,即使你站出来帮我,结果不还是一样。怀信说起这段往事,面色仍有痛苦,心中却已经豁达通透许多。那梅夫人后来怎样?既明问道,怀信长舒一口气,说母亲常年住在慈恩寺静安师太那里清修,平日里不怎么见人,怀信常常得空去看看她。既明心想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原来怀信是这样通情达理的人。当年的事不必再提及,谈话也瞬间轻松了起来。二人都问起对方的打算,都对如今奸臣当道,官家沉迷于绘画无心朝*这些事痛心疾首,不愿考取功名去做那朝廷鹰犬。既明只说自己很想在江湖上走一走,寻剑的事并未告诉怀信,而怀信多年行走江湖,此次受忘年好友广陵秦连北所托,为一件陈年旧事而来。秦连北,这个名字怎得如此耳熟?既明低头沉思,却见自己碗盘里整整齐齐的放着切好的炙烤羊肉,云裳低头玩弄着衣角,原来她也是这么细致的女孩子,再看看怀信碗里,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